来自清科集团最新的数据显示,自2011年至2014年,跨境并购案例数量始终徘徊在200例以下范围,这与呈100%增速上涨的国内并购相比显得尤为冷清;在交易金额上,2014年跨境并购的金额是371亿美元,甚至比2013年的515亿美元还降低了近30%,呈现出较大反差的是,国内的并购交易金额高达813亿美元。
跨境并购的失败率高达70%,除了并购能力和整合能力以外,王世渝认为收购主体存在问题,“我们都是用企业去并购,而企业去并购是有很大的问题的,中国的企业无非是国企或者民企,如果用国企去收购,对方是私有化的,存在体制冲突;如果用民企去收购,它发展时间短、规模小,比标的企业还落后也是不行的,都不容易被接受”。
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他提出“资本在前,产业在后”的观点,以资本为主体进行并购,“因为资本没有先进、落后之分,容易被(标的公司)接受,控股之后可以再回来与中国的同行企业进行整合,完成国内产业的升级。”
蔡洪平也赞同,资本力量能够为中国制造业开辟一条通往工业4.0的捷径,“先用资本架起一座桥梁,收购以后不用着急‘拿回来’,而是在帮助对方发展的同时,用开放和诚恳的心态去学习它们的先进技术”。
资本市场过度炒作工业4.0 企业主动升级动力不足
中国打造自己的工业4.0梦想将面临哪些阻碍?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更应该从自身工业生产体系的弱点去寻找。
技术鸿沟是无法回避的问题,“别人的传感器响应时间是0.03毫秒,我们国产的可能就0.03秒,差一千个数量级,比如冲孔,国内的冲压设备可能冲几千次那个头就坏了,但是德国的可以冲十万次”,姚维兵说,传感器是工业4.0实现人、机、物相连的关键技术之一,国内基础产业技术薄弱。
在制造业的产业链上,国内元器件的质量一直以来饱受诟病,姚维兵就表示自己几乎不买,“原来做一个项目,为了省3万块买了国产的轴承,3个月就坏掉了,最后我花了200万去搞定,所以再不敢去用了”。
吃过亏的姚维兵把原料采购投向国外市场,明珞装备的德国、意大利等子公司相继建立,除了销售和并购以外,另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采购国外元器件材料。
虽然姚维兵透露明珞装备正在与西门子合作搭建“智能仓储”、“模拟工厂”等,希望通过一些工业4.0的布局,“在3年内把8个月的交货周期压缩到4.5到5个月”,但他也坦言企业向工业4.0转型存在这巨大的压力,尤其是投入成本上“不现实”。
“企业也想改造,可是制造业利润薄怎么做?建设生产线都是重资产投资,成本大,另外工业4.0的变化太快了,我的生产线建完了不一定能赶上你的变化,原来的设备可能就得浪费,投入几十个亿,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得回来”,姚维兵认为,政府投入实体企业或者减轻税赋才能增加企业升级改造的动力。
这也是为何“现在说(自己)是工业4.0的(企业),90%是假的”,目前真正实现工业4.0的技术仅是在智能制造和定制这一小块领域,姚维兵透露。
长期关注工业4.0概念股的吴文哲也告诉网易财经:“目前中国没有真正实现工业4.0的企业,顶多只有4.0的影子,”他目前担任上投摩根卓越制造基金经理。
但这丝毫不影响工业4.0概念在资本市场上掀起浪潮,网易财经了解到,上投摩根、博时基金、南方基金等多家基金公司已经在布局工业4.0主题基金。
“我认为有很多的泡沫存在,市盈率高一点可以,但是这是工业,怎么可能70、80倍甚至100倍的市盈率呢?而且我们还没做呢,八字还没一撇,就炒到那么高”,蔡洪平觉得资本市场炒作过头了。
对此,吴文哲表示:“尽管牛市容易产生泡沫,但中国制造2025的时间跨度是10年,那些通过工业4.0技术改造的传统企业,生产力水平会提升,估值会重新调整,甚至可能出现工业4.0的典范”。
不管怎样,在工业4.0的引导下,全新的商业模式将出现,部分取代旧模式,也将给正在转型中的中国经济社会带来挑战,比如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。
“工业4.0将改变制造业领域从业人员的资质要求。一方面,对于拥有工程背景与IT技能的人才需求将会上升;另一方面,对于重复性劳动以及低水平的工作人员需求则会降低。从某种程度上讲,工业4.0的发展为资历浅、低水平的从业者带来了更大的就业压力,迫使他们转向其他领域,例如服务业,寻求新的就业机会”,博世集团董事会主席沃尔克马尔?邓纳尔指出。